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不仅是个理论问题,更重要的是个实践问题。这一点已为20世纪后20年的改革开放所证实。可以预料,在新世纪,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必然是中国文化发展的一大趋向。
中国传统文化何以能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这可以从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来理解。从理论的功能方面来讲,一般说来,凡是真理性的认识,对实践活动都具有指导意义。中国传统文化中,真理性的认识非常丰富。这里仅举一二例说明之。
比如,中国古代文化中的衣食足而知礼义、民惟邦本的思想,就深刻揭示了重视经济因素和民众力量的道理。前者告诉我们,解决人民的衣食问题,是社会存在的基础和发展的前提,只有人民的基本生存需要得到了满足,才能进行有效地礼乐教化。“民以食为天”这句民谚,形象而通俗地表达了老百姓衣食丰足是治国的头等大事的观点。这句民谚之所以流传至今,正说明衣食足而知礼义的思想在中国古代有着深厚的传统和影响。毫无疑问,这种真理性的认识,过去,现在,以至将来,都有启迪意义。后者告诉我们,社会历史的主体是民众,民众的力量是最根本的,是应该值得特别重视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这句民谚,往往在一场社会大动荡之后,认识更为深刻。这种包含真理性的认识,应该说也具有恒久的启迪意义。然而,从文化建设角度看,这些具有启迪意义的真理性认识,如果停留在这一层面,还只是一种存在价值。我们必须把传统文化中的这些真理性认识与当代中国建设实际相结合,才能创造出新价值。
从当代的实践活动来讲,我们党在领导我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非常重视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吸取营养。比如,我们的先哲通过观察宇宙万物的变动不居提出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思想。这一思想一直是中国人民变革创新、努力奋斗的精神力量。中国古代文明的发展,是中华民族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结果。近百年来,为了摆脱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历史境遇,为了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人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并且对自强不息精神作了创造性发展。江泽民同志说:“改革开放,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和变革创新精神在当代的集中体现和创造性发展。”从江泽民同志的讲话,我们不难看出,“自强不息”这一科学认识,仍指导着我们的行动。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不会也不可能有我们现在实践过程中所需解决问题的现成答案。对于任何一种真理性认识,我们都不能机械地生搬硬套地拿来和现实生活对号入座,而是要在传统文化与当代实践之间架设一座桥梁,也就是开辟一条两者相结合的路径。毛泽东同志在谈到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际相结合时指出:中国共产党人只有在他们善于应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进一步地从中国的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的认真研究中,在各方面作出合乎中国需要的理论性的创造,才叫做理论和实践相联系。这里毛泽东同志指出:第一,要善于用科学理论的立场、观点,即不把科学理论当作教条;第二,要认真研究实际问题;第三,作出合乎实际需要的理论性创造;第四,在此基础上,理论才能和实际相联系。毛泽东同志的这一论述,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中国当代实际相结合时,就需要这样去做。
在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代实际相结合方面,我们的周边国家,尤其是被人们称之谓“儒家文化圈”的东亚一些国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经验。这里我们举韩国学者对这个问题的研究成果作一说明。韩国国立釜山大学朴日根教授在《东方儒学思想与韩国现代化》一文中指出:儒家文化,在诸多方面,都给韩国以深刻影响。他在谈到儒家重视教育时说:如果说儒家文化“促进了韩国经济的发展,并成为值得讴歌的韩国经济高速成长的原动力的话,那么这种原动力的产生首先归功于儒家的‘好学爱智’的重视学术科技的教育思想”。他在谈到孔子的“勤劳神圣观”时说:“孔子的‘先之,劳之,无倦’,重视了劳动的自发性、勤劳性和持续性,使所有的企业家和工人认识到只有劳动才能使国家的经济发展,使国家和每个人走向富裕之路,使人们的意识最起码达到为‘晚年安乐’也应勤奋工作。这种劳动精神在韩国经济发展中起了很大作用”。这里,朴日根教授提出了儒家文化和韩国实际结合并成为韩国经济发展原动力的观点。这是值得我们很好研究的。
在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代中国实际如何相结合这个问题上,还有一个判断标准需要加以强调,那就是邓小平同志提出的衡量一切工作的最根本的是非标准———对实现四个现代化是有利还是有害。具体来说,就是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用这个标准可以衡量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中国实际是结合得好,还是结合得不好。同时,用这个标准还可以判断一些打着继承中国传统文化旗号,实际是沉渣泛起,宣扬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封建迷信的歪理邪说。比如“法轮功”,竟然一时欺骗了上百万人,破坏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及其现代化建设,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从这种意义上讲,正确认识和处理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我国现阶段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在当代马克思主义———邓小平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大道理管住小道理。邓小平理论是管总的,管主导的,管全局的,管大方向的,管社会主义前途和命运的。要实现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也要在邓小平理论指导下进行。中国传统文化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所起的作用,是具体的,局部的,是一种实践理念性的指导。这种具体的局部的指导作用,同自然、社会科学领域内其他具有真理性的认识对具体领域的不可缺少的指作用是一样的。